采玉采玉须水碧,道是无晴却有晴

【天鹅夫妇】谎(4)

最近高产的自己都感动。

酷爱来夸我(拍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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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王岭从来是不缺花的,花田一亩一亩毗连而居,姹紫嫣红,争艳斗香。

在最东边,有一户人家,随水而居,那里住了一个叫乐颜的姑娘。

乐颜是他进入宁府之前就认识的,女孩子单纯,眼中溢着善良,每次见她羞红的脸便如沐春风般舒爽。

也只有在那时,他觉得自己的心仍是跳动着的。

他一直认为这株桃花是老天对他的补偿。

又是不请自来,安逸尘随意靠在屋外藤编的椅子上。

暖阳透过熏香花架映在他微阖凤目上,嗅闻着空气中舒爽的香意,难得放空自己。

不去想其他诸多繁杂,只愿享这片刻宁静。

可惜——

“安大哥——”乐颜回家正巧看到闭目养神的安逸尘,“怎么来了?今日无事忙吗?”

轻微一叹,他张开长睫,露出了一抹极自然的笑意:“今日无事,想来便来了。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?”

闻此,乐颜面容上显了些担忧出来,“那我求安大哥一事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宁致远在码头救我受伤的事儿你也知晓,那伤还是你与他看的,能不能……能不能告诉我什么药材可以帮助伤口愈合?我想……熬点药膳给他。”

唇角微僵,安逸尘不知自己的心思为何。

她这是不放心自己医术吗?

见她小心翼翼地问这问那,就算内心有些小计较,他也一一告知。

其实大可不必如此,他早已为宁致远备妥养身良药。

这两个人,一个拼了命的想逃离,另一个发着疯的想靠近。

打打闹闹中却因为其中一人的奋不顾身而渐渐走近。

冤家。

他有些嫉妒,还有些艳羡。

宁致远的眼中有他不可及的真诚,乐颜行止蕴着纯真,那样的真意令他自惭形秽。

只因自己办不到啊……

调皮风儿缱绻拂过,撩动檐下流苏,又吹过他耳廓。

他又想起惠子来。

想她的大胆,想她的亲昵。

想她半压在他身畔咬着他的耳,恼怒嗔怪的语气吹息说:“你伤害了我的骄傲。”

酥麻之感从天灵盖顺着脊柱溜到脚尖,玫瑰浓郁的香芬稍稍掩住了她身上自带的樱花甜韵,她腰间的手绢还混着催眠香的后调,他甚至感觉到羽睫颤颤扫过他鬓角细碎的发。

他不敢动。

更不知内心震撼几多。

只知乱蹦着的心几要跳脱出胸腔。

只知自己半晌都僵硬地无法转动大脑。

只知自己在冲向突然捂脸跑开的她时,下意识的便想扯住她。

尽管他一遍遍告诉自己,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万不能让她滑出自己的掌控。

可见她拼命挣扎,沉浸在痛苦之中,快意里又夹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复杂心思。

提出用宁家香谱记载的良方为她治病,就那样脱口而出。

对,就是为了套牢她。

对,一点都没有其他心思。

对,他就是利用。

只可惜,他没看见自己那时的脸,那张眉眼纠结,混着心疼与自责的脸。

那张,让惠子错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够相信他的脸。

“我看那惠子也对你有意,不妨在这两人中间左右逢源,你的复仇之路,便又多了几分稳妥。”

父亲的话犹在耳旁,震得他一哆嗦。

见着乐颜仍絮絮叨叨关心着宁致远,恶心一起,他还是说了。

“致远兄受伤是真,可是为何被下如此重手,也是令人迷惑啊……按理说,码头青帮不会不识宁家大少,怎么突然就敢公然叫板,此举背后必另有隐情。”

见着乐颜的脸色变了变,他低头暗想着:“成了。”

安逸尘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坐在这片阳光下。将自己往屋檐阴影里缩缩,拿起手边的茶,将差点溢出嘴边的叹息压了回去。

絮灰积云随风移来,渐渐压满天际,蝉鸣戛然而止。乐颜带着忧思往外看了看,嘟囔着说:“要下雨了啊……得去把衣服收起来”

他随着她忙碌的背影望过去,透过翻飞的布料,他也跟着喃喃道:“是啊,要下雨了。”

他眉间的褶皱, 同凝在杯底盘结的茶渣一样,湿泞难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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